2022年要结束了,照例做一个总结。
7月6日,我和朋友一起在青甘大环线旅行,在一个叫冷湖的无人区。先是大环线,然后又从塔尔寺出发,一路向西,经过格尔木到拉萨,从拉萨返回成都。
这一次旅行,我坚持了两个比较刻意的事。在一些标志性地方,做一组俯卧撑;每到一个新地方,尽量跑一次步。
穿过可可西里之后,我们在沱沱河边上的唐古拉山镇住了一晚。那里海拔4540米,我有轻微高反,仍然在早上起来跑步,只跑了240米。接下来是翻阅唐古拉山,到了那曲,海拔仍然有4500米,我早上起来可以跑1.5公里,速度也要快得多。
可能就是这次跑步伤害了我的肺。此后,到拉萨和林芝,我都完成了5公里跑步,但是已经开始咳嗽了。这个咳嗽,回成都后一直持续两三个月才好。8月成都的高温,9月全城静默,我都是在咳嗽中度过的。
想起来这真是荒唐的场景:一个一直在咳嗽的人,却要排队做核酸,来证明自己没有染上“新冠肺炎”。这次漫长的咳嗽,也让我对此后的感染变得无所谓,因为即便感染了,症状也不过如此。
咳嗽总是让人思考。肺病是文学史上常见的病,因为它具备审美价值。至少有两三个月,我也在思考自己的身体,当然,结论不过是一种常识:个人应该是自己身体和生命的主人,应该拥有自主权。
我赞成那句“个人是健康的第一责任人”。但是,这里使用“责任人”是错误的,因为它只强调责任,而没有提到权利。真正正确的说法是,个人应该是自己的主人,不管是身体、生命,还是思想。
如果承认这一点,就得承认个人拥有“行动的自由”。当然,这种自由是建立在不妨碍、危害他人的基础上。即便是“完全放开”,我发现自己阳性后,仍然居家隔离,下楼扔垃圾都戴好口罩,因为我不能把疾病传给电梯里碰到的邻居。
但是在我是健康的情况下,不会伤害到任何人,我就是完全自由的。这才是完整的生命权,它是权利和责任的统一体。
我从两个朋友那里看到了这种“生命的自主权”。
一位是朱学东老师,11月他在成都待了很久时间,有机会和他一起喝几次酒。他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,几乎每天都喝大酒,作为朋友有时候想劝他少喝,但是如果你真的和他喝过一次酒,就不会再有劝他的念头。他喝酒的时候,是真的开心;为了清除掉酒精的影响,他会在第二天起来快走几公里;他读很多书,也写很多文字。
我认为他最值得学习的地方,就是对自己身体的关照:努力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,做自己身体的主人,而不是成为流行的健康观念的俘虏。
还有一位是恐怖大王李西闽老师。有一次在成都吃饭喝酒,他毫无征兆地站起来说,自己要先走一步回去休息,因为心脏在痛,血压也在飙升。
他对自己的身体有着非常清楚的认识,知道问题在哪里,既小心翼翼照顾,又非常勇敢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问题,也知道抑郁症何时发作,但是他没有屈服,即便是感染后高烧,他也坦然接受,不吃药,观察自己身体的反应。
和自己身体的抗争中,有着可贵的理性。沿着这种思路,我可以在更大程度上成为自己的主人,过一种更有“对抗性”的生活。
2022年,我基本上是按照这个原则进行生活。7月和朋友一起旅行1一个月,9月“静默”的时候,我坚持每天出门2小时(这当然是合规的)。今年的大部分时间,我都乐于参加朋友聚会,乐于参加一切“非必要”的活动。
城市阴云密布,但是既然酒吧还允许开门,那就可以去酒吧和朋友喝酒。这些看上去“危险”的事,为“喝酒”这一本来平淡无奇的事赋予了某种意义:我可以凭借自己的理性和判断,过一种更积极的生活。
这篇文章一点也不丧。其实坦白说,尽管2022年是糟糕的,但是我大部分时候都不丧。
我认识到自己这个公众号名字后三个字的价值,“城市的地得”,的地得是助词,本身没有什么具体意义,但是离了它们,我们说话就有了问题。我认为城市中存在着这样的“联结”,就是人与人的互助。我在这个公号上的写作,就是围绕着这些联结而进行。
我知道有些年轻的朋友,更勇敢地投身于创造这些联结。他们唱歌,他们跳舞,让这个城市有了新的可能性。我要向他们学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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